直接打的所以人名又没加符号,晚上回来再处理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眼睛带着焦灼与疲惫的血丝始终紧紧地注视他,对方的声音在这尘烟弥漫的世界里响起,成为了唯一的天籁。
他听见迪克·格雷森的声音说了一声“杰森。”,然后一切又再次归零于黑暗。
当杰森·托特恢复到较为清醒状态的时候是在两个星期后,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建议的心理医生并不派上任何的用处,青年的态度就像是壁垒森严的铁门,他手上被扎过无数道的痕迹还呲拉地留下血丝般的印子,看上去并没有大的问题,却已经使他失去了大半的行动力。
迪克·格雷森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在这个病房里,然而青年一如既往地缄默得像是个囚徒。
他只在蝙蝠侠到来的时候才开口说话,尽管微弱而短促,但迪克·格雷森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正有所变化。 所以他关上了病房的门,留给这两个人更多的空间。
夜色总是很稀薄,即使站在天台上这样仰望也无济于事,他本该在这个夜里穿上制服去巡查每一个不安的动向,但病床里所躺着的青年,正是他在这种原因下离开而错过珍惜的人。
当他回到病房的时候,蝙蝠侠已经离开了。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头歪在枕头边上,已经沉沉睡去。
迪克·格雷森伸出手试图抚平对方紧皱着的眉头,他猜想青年大概又梦见了什么,或许是和那次意外有关的事件。 这种猜想让他变得更无力了一些。
死亡和他有过无数次的擦肩而过,甚至有几次堪称得上惊心动魄,他或许算得上是那种知道死亡恐惧的人,却也无法抚平对方在垂死边缘时挣扎的绝望,没有什么会比绝望还要难以挽回的。
他的手落了下来,拉了拉那白色的被子。
又过了两个星期,身体上的伤口开始痊愈恢复了,尽管伤残的腿部可能需要进一步地确诊以及复健,但这种现象仍是令人欣喜的,迪克·格雷森也从阿尔弗雷德那里搬来了植物。
“你知道的,阿尔弗雷德认为这对环境和人的心情会有所改善。看看还喜欢吗?小翅膀。”
他轻快地说道,将一盆貌不惊人的小盆栽放在了对方的床头柜上。
青年转了头看了一眼,“还不错。”
“或许我们可以继续……”
可以继续交往,继续吵架,继续做一切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
迪克·格雷森想这样说,却并没有说出口,青年需要他留有余地的探讨,而不是直白而过激的话语。
他看见对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无声是最好的回答,沉默是最大的赢家。
堆在脚下的其他植物和他的脚轻微地发生了碰撞,迪克·格雷森仍然保持着笑容,或者说此刻对他来说,除了微笑也别无可做了。
“别再抗拒了,杰森。 ”
他轻轻地说道,再次往前靠近了对方一些。
杰森·托特说不出话。
他一直以来都害怕让对方看见那样脆弱而无能的自己,所以他竭力地回避着,隐忍着。明明破碎的躯体承受不了这样汹涌的情感,可却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此一刻的寂静会更令他感到安心的。
男人就这样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肩膀,将手指伸进他的手掌让彼此紧密地牵扯到一起。
每一个对方守在房间的夜晚都在淡化那个人所带来的创伤,他一开始就不曾真正封闭自己的内心,只是交流沟通又是另一件事,非常困难却又深深渴望的事情。
他不愿放开对方的手,更勿论推开亦或者别的,骄傲或自尊所祟使他坐立不安,他不敢表达出任何的感觉来面对眼前的人,当他还是现在这幅模样的时候——因为他不知道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可他还是认输了。
当对方的头贴在了他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过去他们讨论足球节目播放时间的不合理性一般自然。迪克·格雷森的声音总是这样,有一点点和年龄不符合的顽皮感,但又好像能包容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
“明天达米安他们也会来看你,提姆说会带些吃的来,不过我得声明,禁止那些影响健康的酒水,一杯也不可以。”
他微微侧过头吻上对方的脸颊,直到嘴唇与嘴唇抵在了一起。
fin